《年年有鱼》 第四章 年年的当兵梦
“班长，还有多久啊——”谭子豪不敢大声哀嚎，可怜巴巴地小声求饶。
年年伸脚踢了踢他的小腿肚，“扎稳了，晃什么，才半个小时就虚成这样，你也太不行了。”其他几个被她眼神一扫，立马重新绷直了腿，在大庭广众被说不行，这事关男人的尊严！
“你们说说，是不是自己作死，在教官眼皮子底下耍滑头。人可是部队里摸爬滚打好几年的，那是专门收拾刺头儿的地儿，就你们这点道行，阴谋阳谋，说吊打都是在抬举你们。”年年一脸恨铁不成钢。“腰挺直了，手臂抬高！”
几个男生叫苦不迭，“班长，我们真的知道错了，教官训练我们是为了我们好，我们却在偷懒，还互相打掩护耍心眼。”
“是的班长，我们以后一定互相督促训练，绝不互相包庇！”
年年余光瞟了眼教官方向，见对方没看这边，说道：“嘴上认错倒是全面呵，有没有真的意识到错误呢。教官要的不是你们的漂亮话，新生军训一共四个营，三十二个连，今后训练能不能刻苦点，军训演练能不能好好表现，能不能给教官争口气，在其他教官面前长长脸！”
“能！”几个大男孩儿重新提了一口气喊道。
不多久，教官终于往这边走了，一个个把背挺得更直，手臂抬得更平了。教官在几人身边踱了几圈，才凉凉地开口道：“感觉如何。”
几人都不敢开口。
“之前看你们班长扎马步挺轻松的，觉得自己也不在话下是不是？”
“不不不，是我们‘不行’，没有班长刻苦。”宋彦硬憋着吐出那两个字。
“军训军训，有了一个军字，就要有把自己当半个军人的觉悟。真正的部队训练只会比你们现在要严酷十倍百倍。你们班长的哥哥也是在部队当了许多年兵的，你们可以问问她部队训练是什么样的，有没有你们这么涣散，无组织无纪律。”教官是90后，比他们大不了几岁，平日里没大没小的玩闹成一团，可威严架子一端起来，也是让人不寒而栗。
谭子豪刚想张口，被年年眼神一瞪，立马咽了回去，脑子转了转，重新开口：“教官说的对，我们已经念大学，是成年人了，做事情要担得起责任，懂好歹，知轻重。”
几人一副鹌鹑样乖乖听训。
“俯卧撑三十个，做完归队。”教官转身走了。
谭子豪几个如闻天籁，立马卧倒拼着一口气做完。
“谢谢班长，军训完我们请你吃饭哈。”男孩们挤着眼睛悄悄说道。
“行了，吃饭就免了，演练的时候好好表现就是报答我了。”说完，领着受完罚的几人归队不提。
练习过枪姿和枪支使用，每人领到了十发子弹，年年摩拳擦掌，敛神屏气，打出了94环的高分，其中还有六个十环，可把她得意到不行，意外的是，冯娇也打出了90环。
“你不是近视吗？”
冯娇眨眨眼笑道：“我带隐形了呀。”
真难得，之前听郑雅说过，这家伙高中当了三年的半瞎子，高一配了眼镜却几乎不带，看不清东西干脆懒得看，手机电脑照样玩，倒难为她近视度数几乎没升高，这次居然破天荒肯戴眼镜了。郑雅准头不够，时高时低，两个十环，却也有两个三环，打出了70环。比较惊喜的是汪宇，虽然没有中过十环，却胜在稳，靶靶都控制在七环以上，打出了83环。
“诶，优秀如我，却与军营无缘。”年年痛心疾首感叹道。
“风头出得差不多就得了啊。”郑雅无语道。
“内务评比和战伤自救互救你都出了多少次风头了，还不许我嘚瑟一回呀。”年年鼓着脸抗议道。
郑雅仗着海拔高，把年年头发一通呼撸，坏笑着跑走了。
训练营男生宿舍
“不好了不好了，我听见教官问班长要不要去当兵。”宋彦急匆匆跑进来喊道。
宿舍顿时炸锅，“你亲耳听到的？！”
“我去，咱们系总共也没几个妹子，其他系惦记也就罢了，连教官都来抢！”
“果然我的担心成真了，教官一开始就特看中班长，越野拉练一战成名，今天射击她分数又这么高，不被盯上才怪了。”一男生泄气道。
“呔！没你这么长他人志气的，班长可是咱们系的，被人当面挖墙脚，简直在打咱们系的脸！”
晚饭时，谭子豪几个男生端着餐盘凑到年年身边，说道：“班长，你不会真想去当兵吧？”平日里听教官说起部队的事，年年都有说不完的话，眉飞色舞的，那次消防演习和反恐防空疏散演习，要不是他们拉着，她恨不得能跟着走。
年年看了他一眼，“我户口落在我四哥家的，他已经进部队了，我们省的女兵名额本就比其他省少，而且我还没成年，审核更严。”
“我去，你还真动过这念头啊！”宋彦瞪圆了眼睛。
“当兵怎么了，我也想去当兵。”冯娇说道。
年年多打量了几眼冯娇，说道：“还别说，你这身体素质，锻炼锻炼，搞不好还真能选上。”
冯娇笑眯眯地说道：“是吧是吧，从小大家都说我结实，是个当兵的料。”
“你可别给她助兴了，她高三的时候就说想去当兵，还准备把我也拉去体检。”郑雅无语道。
“打住！吃饭吃饭！”几个男生强行终结话题。部队，那就是个高端痞子集中营！狼窝！计算机系来个女生容易吗，一个个的都想着去当兵，这可还行，能不能给他们男生留点资源了！
结核菌检查后，军训就接近尾声了，结业典礼那天，天公作美，除了本校和军训指挥部队的领导，陆军部、教育部、市教委还有市军训办几个部门单位都来人观礼。东大操场上，32个军训连组成的方阵队依次出场，激昂抖擞，热血青春。
“平时瞧着一个个跟小瘟鸡似的，今儿倒也英姿飒爽起来。”年年笑道。
谭子豪满头黑线，“班长，你平时是有多嫌弃我们．．．．．．”
年年撇撇嘴道：“年纪轻轻，平时不是耷拉个肩膀就是驼着背，一点朝气都没有，看着都丧。瞧瞧教官他们，连走路都比你们有劲儿。”
汪宇笑道：“你不会是想找个当兵的吧？”
年年给了她一个“你懂得”的笑容。
众男生：．．．．．．
军训汇报表演无疑是精彩成功的，二营趁热打铁，方阵变换的最后，组成一个行礼的军人图案，军帽正中的红星，赫然就是之前越野拉练中一战成名，被戏称为“铿锵玫瑰”的年年、姜然等人，引得不少观礼领导点头称赞，狠狠地给二营的教官们长了脸。
是夜，庆大东北门，几辆部队军车，三四队军人列队准备上车。
“教官，连声招呼都不打就悄摸儿着走啊。”
只见乌泱泱一帮人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，领头的不是范年年又是哪个。
众教官：．．．．．．
“一起奋斗了二十天，临了连句再见都没有，对得起我们给您们挣回来的荣誉表彰嘛？！”
“就是——”众人附和。
教官们面面相觑，他们原本想趁着迎新晚会没人注意悄悄走的，这帮小崽子们从哪儿得的消息，连什么时间哪条路都摸得这么清楚？
“别小瞧我们，正所谓人多力量大，经过这些天的斗智斗勇，咱们多少还是跟您们学了些的。”
看着范年年那“不愧是我”的抖机灵样，教官磨了磨后槽牙，哭笑不得的冲他们竖了竖大拇指。
“全体都有！”
“敬礼！”
教官们都愣了下，随后也齐齐向他们回敬礼。
“上——！”不等教官们回神，年年坏笑着一挥手，一众哄涌而上，教官们察觉不对拔腿就跑，然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们哪能轻易让他们逃了，片刻便将人包围，欢呼着将一众教官们抬起抛了起来，欢嚷声笑声传遍了半个校园。
“范年年，真不打算当兵去啊？”教官上车后从车窗探出头来笑道。
不等年年说话，众狼崽子们忙上去捂住年年头，把人背上就跑，喊道：“教官，时间不早了，不远送了，慢走——！”
“这帮臭小子们！”教官摇头笑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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